半是苟且 半是远方
文/张海峰
题记：如果一个人放弃了读书与梦想，那么这个人就放弃了快乐的权利。
端午节三天假，既没有去汨罗江边凭吊先贤，也没在夜深人静之际与屈老夫子精神上通个悲欢，而是在家硬生生的憋出了一万多字的年中工作总结。松开键盘鼠标，伸个长长懒腰，踱步到客厅，电视里恰好播出广东东莞打工的湖北农民工吴桂春给东莞图书馆留言的新闻故事。农民工吴桂春在东莞打工17年，去东莞图书馆看书12年，因疫情蔓延无工可打，生活所迫无奈返乡，临走前为图书馆留言：虽万般不舍，今生永不忘你。看完吴桂春的故事，忙着生活苟且的我，陷入了沉思与反省中。吴桂春连续读书12年，而这半年来，我却居然没有静心读过一本书，没有记录一字半句的心路历程，更没有用心写一段生活感悟。每天忙着雕琢八股文，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爱好与梦想，忘记了生命中的诗与远方。
记得初到新工作岗位的时候，不论是写短小新闻还是写长篇总结，总是带着散文的痕迹，总是把自己的喜恶夹杂在公文的字里行间。无奈之下，只好把伤春悲秋的字句割舍，把自己喜欢的散文字段放下，一心钻研起了《公文写作技巧》、《怎样写公文》等书籍与文章，尤其是领导深夜时推荐的《老秘写作心经》，更是每期必读。三年来，公文是慢慢地写顺溜了，但人的整个思想和意识却也陷入了苟且谋生的俗套。以至于前几天文友聚会的时候，《雪绒花文学》A主编说，你可是有半年没有投稿啦;诗词俱佳的F姐插嘴说：他忙着他的八股文，忙着挣那寥寥可数的加班补助，早就忘了诗与远方啦;美男子Z医生更是直接讽刺：“他眼里只有工作至上、领导至上、金钱至上，哪还有什么文学爱好呀。”听完大家的话，顿时感到无比觍颜。
高晓松在歌词里写出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名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他告诉我们生活即使万般无奈，也要始终牢记梦想的前方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确实，每个人的生活中都会有很多坎坷，甚至“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流汗抱砖的时候，累的我们实在腾不开手去拥抱清晨的太阳；长途跋涉的时候，困的我们实在是无暇欣赏沿途美轮美奂的风景；背负家庭工作重担的时候，压的我们顾不上嗅一嗅路边蔷薇的芬芳。好累、好困、好苦、好穷，感觉一切都无能为力，但我们依旧不能放弃脸上的微笑和心中的梦想。
挚友的二舅，生活重压下导致酗酒，全家人都觉得他一生碌碌无为，酒鬼俗人一个。有一天，挚友去探望二舅，不经意聊起了小时候在故乡农村的往事，二舅忽然从身后的箱子里搬出了一大摞笔记本，笔记本里记录着他生活的美好瞬间、儿时的珍贵回忆、心灵的反省感悟以及脑海里故乡的山山水水。挚友在惊叹与敬佩中把二舅的日记拍下来发到了群里，日记文字流畅优美，篇章段落结构严谨，字迹苍劲有力，完全不敢想象是出自一个醉汉之手，二舅也因这几本日记在族人的目光里高大了起来。
经常去光顾的馄饨店，店主小夫妻两个清清爽爽，店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店主在后厨忙忙碌碌，偶尔出来一次，眼神里总是透着莫名的光亮，看不出一点点生活苟且中的卑微；老板娘嘴角从来都是上翘的样子，目光里更多的是对美好未来的向往。我们几个要好的朋友都觉得很好奇，生活怎么没有压趴这一对小夫妻？直到有一天，我们一边吃馄饨，一边假装风雅胡侃文化传承的时候，忙碌完的老板指着店里墙壁上的字画忍不住插嘴说：“哥，我也喜欢写字，这一副就是我临摹王羲之的字，喜欢写但总是不得要领，能不能帮我指正指正？”大家抬头才发现馄饨店里墙壁上挂了好几副书法，虽然我对书法是一窍不通，但是依然能看到馄饨店老板的毛笔字笔锋里透出的坚强与希望。饭毕，走在归家的路上，我们都不约而同的说：要尊重每一位有梦想的生命。
是啊，每个人都应该在苟且的生活中，留存一点点诗与远方的梦想，那样才会使我们平凡的生命中透出些许光亮；留存一点点诗与远方的梦想，才能让我们在自己心的王国里做一个自豪的国王，留存一点点诗与远方的梦想，才能使渺小的我们人格魅力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半是苟且，在生活的一地鸡毛中奋力打拼，不计得失不羁前行；半是远方，拾起绒毛，轻轻地捋一捋，一片片粘在手上，忽然发现那大大小小的鸡毛里泛着柔柔的光。
——谨以此文作为庚子年年中小结暨生活中留存的一点点念想
作者简介：张海峰 ，电工一枚。河北散文学会会员，蔚县作家协会、诗词协会会员。喜言笔下欢歌，愁耘墨中忧思。偶有文字见于公众号、行业内刊物及各级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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